從萊特兄弟造出世界上第一架飛機“飛行者一號”，到1917年“飛行汽車之父”柯蒂斯嘗試研制人類第一款飛行汽車；從1939年泰勒·霍華德設計并制造第一輛具備可拆卸機翼的飛行汽車原型，到1991年第一款垂直起降飛行汽車的問世……自從人類開始探索天空以來，如何為汽車插上翅膀，讓飛行汽車成為可能，一直是出行行業探索的方向。

近年來，在以電動化、智能化為代表的新技術加持下，低空智能交通在多元化應用場景中獲得更多發展機遇，2024年更是被稱為“低空經濟元年”。前不久，深圳至珠海的全球首條跨?？绯莈VTOL（垂直起降飛行器）航線公開演示飛行，將單程2.5至3小時的地面車程縮短至20分鐘；國內首條設在口岸區域的常態化無人機配送航線——福田口岸航線也迎來正式開航，消費者可在福田口岸附近享受“外賣空投”服務，下單后最快10分鐘即可在降落點取貨。

記者注意到，隨著大量初創企業、汽車企業、通信巨頭、AI企業和軟件廠商涌入低空經濟賽道，各種創新探索展現出低空交通的無限可能。如今，越來越多人開始將目光從地面移至天空，迎來全新發展期的低空經濟正在蓄勢高飛。

掘金空中萬億市場

“低空經濟活動覆蓋的范圍主要是指在垂直高度1000米以下，根據實際需要延伸至不超過3000米的空域內，以民用有人駕駛和無人駕駛航空器為主要載體，涵蓋載人、載貨及其他相關活動?！背鲂行袠I獨立分析師徐宏告訴記者，它在促進經濟發展、加強社會保障、服務國防事業等方面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。

徐宏介紹，當前美國及歐洲等正深耕先進技術領域，力圖在低空經濟領域占據主導地位。中國同樣高度重視發展低空產業，“低空+物流”“低空+農業”“低空+測繪”等低空經濟應用場景不斷豐富，促進了低空飛行技術的蓬勃發展。

2021年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印發的《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》首次將低空經濟納入了發展規劃；2024年1月1日，《無人駕駛航空器飛行管理暫行條例》的實施，進一步規范了低空經濟中無人機產業的發展；繼低空經濟2024年被寫入《政府工作報告》后，“發展通用航空和低空經濟”近期也出現在《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、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》中。

事實上，隨著政策環境持續優化，“低空經濟”正迅速成為各大城市爭相布局的新興產業賽道。2024年，不少地方政府對低空載人交通進行了布局?！侗本┦写龠M低空經濟產業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（2024-2027年）（征求意見稿）》提出，到2027年，圍繞應急救援、物流配送、空中擺渡、城際通勤、特色文旅等，新增10個以上應用場景，開通3條以上面向周邊地區的低空航線，基本建成網絡化的基礎設施體系及低空應用生態?！渡钲谑械涂掌鸾翟O施高質量建設方案》則提出，到2025年年底，建成1000個以上低空飛行器起降點。

“發展低空經濟相關產業，是推進新型工業化的生動實踐，是推進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融合發展的重要途徑，是推動傳統通用航空產業深度變革、塑造發展新優勢的重要契機。”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辛國斌表示，有關部門要建設完善基礎支撐體系，持續提高質量安全意識，加快建立工業標準體系，推動建設第三方檢驗檢測和試飛驗證體系，有序推進低空信息基礎設施建設。

記者注意到，隨著國家低空經濟產業全面推進，《北京市促進“低空經濟”產業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（2024-2027年）》出臺，北京低空經濟產業相關人才需求逐步增加，相關專業技術崗位也成為高薪熱招崗位。北京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近日發布的報告顯示，飛行器自動控制算法工程師月平均薪酬中位值達2.94萬元，無人機飛行技術工程師、低空飛行器設計師月平均薪酬中位值均超2.6萬元。

不難看出，當前國內的低空經濟正經歷一系列突破性進展。這些進展不僅體現在政策層面，還涉及多個產業。隨著這些相關產業的不斷發展和成熟，低空經濟將進入加速落地的全新階段。

“目前低空經濟最主要的作用，是其帶來的交通運輸新范式、經濟形態轉型升級和對傳統產業的賦能。隨著低空飛行活動的日益增多，低空基礎設施投資拉動成效也將逐步顯現，未來幾年中國低空經濟仍將保持快速增長態勢?！闭缧旌晁?，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，低空經濟儼然成為一片新藍海。

盡管低空經濟未來的市場規模非常龐大，可以拉動空中交通、空中物流、空中旅游、空中醫療等產業的發展，但低空經濟要“飛”起來，除了市場的根本需求，還取決于低空空域資源的開放程度。

日前，中國民航局就釋放了積極的信號。中國民航局表示，會配合相關部門做好空域分類和低空空域管理改革試點，增加低空可飛空域；共同加強低空飛行活動服務保障體系建設，持續改善低空飛行活動的計劃審批、空管、氣象、通信、監視等服務保障。

針對低空經濟發展對基礎設施的新需求，中國民航局將進一步完善通用機場建設和運行標準，推動通用機場和臨時起降點建設；提升適航審定能力，優化航空器適航標準、審定模式與技術。同時，迭代升級低空飛行的安全監管體系。

中國航空運輸協會通航業務部、無人機工作委員會主任孫衛國也透露說，中央空管委即將開展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試點。6個試點城市初步確定為合肥、杭州、深圳、蘇州、成都、重慶，中國低空經濟商業化進程將邁出重要一步。

飛行汽車能否成為未來交通出行“更優解”

作為面向城市空中交通和未來出行的新型交通工具，飛行汽車正日益受到航空和汽車領域的重視，成為航空與汽車技術與產業跨界融合的重要發展趨勢，有望成為未來交通出行的“更優解”。

“飛行汽車是發展低空經濟的主要載體，將開啟包含城市空中交通和城鄉空中交通的低空智能交通新時代?！鼻迦A大學車輛與運載學院教授、飛行汽車動力研究中心主任張揚軍表示，飛行汽車是汽車電動化、智能化、立體化的必然發展。

記者了解到，飛行汽車可大致分為3類，一是面向大眾化低空智能交通的載物或載人eVTOL；二是eVTOL與汽車可分離的分體式陸空兩棲汽車；三是eVTOL和汽車不分離的一體化陸空兩棲汽車。

截至目前，已有數家汽車企業切入飛行汽車賽道。2024年12月14日，小鵬匯天分體式飛行汽車“陸地航母”在上海公開飛行。

2024年12月18日，廣汽集團推出了全新飛行汽車品牌GOVY高域及承載200公里內的中短途出行需求的飛行汽車GOVY AirJet。

隨后，長安汽車與億航智能簽訂戰略合作協議，雙方將圍繞著飛行汽車的研發、制造、銷售和運營等項目展開合作，共同推進新一代飛行汽車產品的研發、生產、銷售及運營。

一周之內，3家車企相繼透露飛行汽車最新進展，前兩家企業更是不約而同地提出：要在2025年、2026年，讓飛行汽車進入商業落地倒計時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除了上述3家車企外，吉利控股的沃飛長空公司正在推動電動eVTOL的商業化進程，奇瑞的三體復合翼飛行汽車已經試飛成功，中國一汽也頻頻發布飛行汽車相關信息……與此同時，豐田、奧迪、通用、保時捷等跨國車企，也都不同程度地參與到飛行汽車的研發探索行列。

“作為發展低空經濟的重要一環，飛行汽車在未來將主導低空經濟的發展。不過目前，飛行汽車仍處于商業化運行的早期階段，和新能源汽車產業初期的處境很類似，在政策、規則、市場和技術等領域有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?！睆垞P軍表示，相關部門可借鑒中國發展新能源汽車的經驗，從3個方面推進飛行汽車產業的快速發展。

他建議說，首先，各大參與者通過飛行汽車專項攻關，突破飛行汽車發展的核心技術；其次，各地政府通過飛行汽車試點示范，創新飛行汽車發展的產業形態；最后，還需要制定飛行汽車相關的政策法規，出臺產業發展扶持政策，提升中國在飛行汽車領域的話語權。

“飛行汽車作為面向城市空中交通和未來智慧出行的新型交通工具，將給人們帶來一個更加美好的智慧出行時代，也將在出行行業重新掀起一輪市場洗牌。未來需要政府、企業和社會各方共同努力，通過加強技術創新、完善政策法規、加大基礎設施建設投入，協力推動低空經濟和飛行汽車產業健康快速發展。”張揚軍總結說。（記者 王志遠）